（散文）小升初考试

图为1953年秋，作者（前排右一）与部分小学毕业同学合影留念。（杜益茂提供）

这张老照片，勾起我58年前考初中的记忆。

1953年秋，我由长安县灞桥区第一小学毕业。当时“小升初”要通过考试录取，而且各校自己命题，自主招生。因此这年7月，我参加了三次“小升初”考试。

第一次是陕西省立中学招生。一个13岁的乡里娃，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第一次进“省城”赴考，心里既高兴又害怕。当时交通不方便，家里也穷，先一天背上母亲烙的锅盔，拿上父亲给的盘缠，与同学结伴从母校出发，步行七八里到灞桥镇，再乘马车到“省城”，晚上住在简易旅馆，第二天参加考试。记得我是在省女子中学参加考试的，第一门考的是语文。农村娃没见过大世面，看着森严的考场，威严的监考老师，心里“咚咚”不停地直跳，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一位监考老师走到我面前，关心地说：“小同学，别紧张，认真答卷。”我的心慢慢才平静下来，然而时间已过许久。因为怯场，发挥失常，名落孙山。

第二次是长安县级中学招生。1953年，原在灞桥南头的长安简易师范迁到韦曲后，留下的校址建长安二中。当年秋学校只招收300名学生，而报名的考生多达5000人。学校教室不够，便在操场和所有空地设立考场，一人一页瓦。我和大多数考生一样，头顶太阳，跪坐在地，汗水滴在考卷上，用衣袖擦掉。在算术考卷中，学校把初中课本上的例题照抄过来。考生发现后，把校长、教导主任团团围在图书馆楼上质问：“我们又不是考高中。”赵生杰同学回忆这段往事时形象地说：“千余考生跪地坐，瓦写考号放在前。七月赤日红炎炎，毛笔答卷背汗颜。监考森严命题难，鸡兔同笼方程验。考生不满与其辩，校长无言楼上窜。”而我这次沉着应试，认真答卷，荣幸榜上有名。

第三次是西安市级中学招生。我是慕名西安市名校市二中参加市级中学招生。这次，我是冒着阴雨二返“省城”赶考的。晚上下了一夜雨，第二天考场内鸦雀无声，考场外雨声不断。考完后步行回家，走到东十里铺，浐河决堤，齐腰深的洪水冲向米家崖。我不知该怎么办。正踌躇着，几位同学趟水而过，我赶紧随之。行至中间，看见“哗哗”流水头发晕，眼发花，东摇西晃，险些被大水冲走，幸好几位同学搀扶，才渡过危险之地。回到家，母亲指责我：“你胆子真大，要是被大水冲走了怎么办？”事隔几天，我的一位同学在临潼县参加考试，回家路上遇洪水被夺走了生命，想起这件事，我非常后怕。

参加市级招生考试，事与愿违，慕名是二中，却被市28中录取。权衡远近好坏，最终选择长安二中，即今西安市34中，在这里我读完了初中和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