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向死而生(上)

一 我的父亲母亲

 

清明后的天是最蓝的天

锦缎如雪白云

在夕阳下透出最后一抹血丝

那是母亲的心

为她的孩子憔悴至此

 

父亲的白发

和那一声叹息

在我最绝望的眼神里

我清楚的听到

父亲说你可以

 

奶奶用蹒跚的脚步

走出了一生的故事

每一次想起

那些在岁月里明亮的印记

是刻在心上永远的念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

曾经你站在村口看我远去的背影

我不敢回头

我怕

我走的太孤独

 

在那个山花烂漫的季节里

我看见了妹

她微笑的告诉我

哥我们一起努力

 

二 记忆的沉重

 

终究有些人是需要想起的

有些人也需要忘记

时间是记忆里的一堵墙

被它圈的紧了

永远将无法脱身

 

那些上溯再上溯的年代

一些人在清唱人之初

一些人在伤新婚别

只是那些千年的绝响

逐渐在浮华中湮灭

 

你伤害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让他把所有玩耍的时间

都用做了思考

然后你说了些不着边的话

拍拍屁股走人

 

看那些青砖上深刻的文字

春天在城墙的缝隙间

拼命的挣扎着

我低头看见你的眼泪

低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记忆里你依然单纯而天真

在自己的世界里

愉快的生存着

只是偶尔我会想起

那些随风而逝的岁月

 

三 即将逝去的岁月

 

阳光照在脸颊上

绯红的笑和汗珠一起

沿着嘴角落下

那些凝重的瞬间

在历史中停滞

 

孤独的灵魂在旅行

七年抑或十年

也许更久了

久远的让许多记忆

已消失不见

 

依稀记得还有你

在铺满红叶的路上

我们一起看夕阳

看自己的影子伸向远方

 

那些在年轮上被紧箍的往事

是青春里最悲哀的忧伤

我划着一叶孤舟

寻找自己宁静的港湾

看见你向我招手远在天边

 

凝眸可曾模糊了思绪

一个人一些往事

如果我们再次擦肩而过

时间是否会在此刻停留

是否还能找到你和我

 

四 仰望星空的孩子

 

那个盛夏的夜晚

蝉燥蛙鸣

有一个孩子

坐在小河边的沙滩上

仰望着星空

 

水是记忆里最温柔的生命

抚摩着孩提的脚丫

摇摆的水草

在那片蔚蓝的夜空里

星光萌动

 

看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心曾在这一瞬

许下了一个最美的愿

无关名利无关爱情

没有人看见

 

只是哪个夜太安静了

安静的让孩子想做一条鱼

漫游在身边的河水里

那是年少的冲动

美丽而懵懂

 

长长的发和明亮的眸子

在自己的蓝天下

那是个随水而动的少年

具有了水的灵性

也具有了水的平凡

 

五 伤城

 

我常常在夕阳下仰望这座城

确切的说

是这座城市的一角

在历史的碾压之下

沧桑而古老

 

村里的老人曾经说

北边有一座古老的城

在哪个城市里

有人们向往的生活

可是呵有几个人知道

有了城就有了人性的淡漠

 

闹中取静的心态

是一首胸怀旷达的歌

在一片喧嚣的繁华里

身体学会了迷失

而灵魂也学会了漂泊

 

那道划过天真的凝望

是弥散在城中最无奈的伤

在岁月流逝的某一刻

我又想起了你

是否还是和当初一样

 

我看见自己的泪水

在城河里泛起的涟漪

你说我会记得你

然后转过身

究竟谁还记得谁

 

六 天堂以外的世界

 

我站在地狱里仰望天堂

看见了自己的灵魂

在孤独的吟唱

我想抓住命运的手

然后惊醒一片茫然

 

一个人说闭上眼看见天堂

那是藏着你笑的地方

我在天堂外的世界里

看着你离去

然后独自彷徨

 

我也曾那么接近天堂

但还是在现实的世界里

折断了翅膀

一个人说你以后要努力

然后封印了我唯一的机会

 

所以 我对你的凝视

是最痴心的凝视

只是天堂以外的世界

错过了哪怕一次

也注定是永远的失去

 

你的爱在我的世界里

天涯却咫尺

我努力了还是够不着

然后你告诉我

天堂外面的世界就是地狱

 

七 逃离

 

我的一生都在逃

因为有人一直在追

弗洛伊德说

当你梦见有人在追你的时候

那是你活的太压抑

 

春天的阳光透过纱窗

照在床头的水仙上

然后反射到墙面

就会呈现出一道彩虹

或者说是一块彩虹

 

时间是由墙上开始剥落的

剥落过春天剥落下四季

然后我看见殷红的鲜血

在钢筋混凝土的世界里

凝固没有声息

 

那是我小时侯

唯一的一次离家出走

抱着一个存钱罐

从家门口走到鸭绿江畔

在一个老奶奶那里吃喜欢的棉花糖

然后天黑独自回家

 

尘封的往事和最悲惨的逃离

我在你的世界里孤单如一

你曾经对我说

爱真的需要勇气可是我

如果离去将会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