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长安--诗歌的古都（王渊平）

（在陕西三秦文化大讲堂上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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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作家朋友周琦、王晓露他们在一次“知无知”对话讲座时,赠给我一个长安诗痴的雅号，我欣然接受了。刚巧今早梦醒又得了一首诗的灵感，在未写成之前我先呈给大家。题目就叫《蚊子》

虫子要是有了文化

掌握了传播手段

结成党羽，唱着跳着

成了气候,再人身依附

那一针要扎下去

人民受得了吗

我们说长安历史悠久，它是有来头的。史传舜置十二牧，雍为其一，直到夏朝，这块关中之地皆称为雍州，后来是商代的崇侯国，因它的国王崇侯虎向朝庭说了周文王姬昌的坏话，被他从西岐出兵打败．文王在沣河以西建立起了王权，都城丰京。文王访贤，在宝鸡终南山里请回了用直钩钓鱼的姜子牙，这就开辟了中国军师和相国的先河。文王被纣王拘而演八卦，放回丰地后发展生产，积蓄力量。武王拜姜子牙为军师伐纣，一路打到朝歌灭了商朝，在沣河东岸建立了周朝，定都镐京。

嬴氏家族在甘肃给周朝养马，平王东迁将岐丰之地赐给秦襄公。秦孝公用商鞅变法，壮大了实力，征战多年，由秦始皇横扫六合统一天下，车同轨书同文，建立了郡县制为基础的专制政权。

项羽灭秦，刘邦定都长安，与民休养生息。文景之治，尊黄老之学，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王朝式微，王莽改制，赫连勃勃入侵又被东晋打败赶出长安……

文帝建大兴，李渊建唐朝，太宗文治武功贞观之治，武则天称帝建大周，玄宗开元盛世，安史之乱，黄巢起义，李自成建大顺朝……

这一切的一切王朝更替,它是我们值得骄傲的辉煌历史吗？所谓的十三个王朝，除了翻烧饼似的攻城掠地，生灵涂炭，残垣断壁，血水漂杵，反智禁言，苟延残喘，到底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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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们有文脉。沣河渭河是诗经的发源地，西方有圣经，我们有诗经。也许周宣王对中华文明最大的功绩，就在于他首倡搜集了诗经，采风一词就是从此得来。后来再经过孔子编修整理，分类风雅颂，终于完成了记录先民劳动生产爱情狩猎生活的文始结晶。

好在我们有唐诗。唐太宗的高远，就是听从了魏征他们的建议，用文治来实现长治久安。唐代以诗取士，是对隋代科举的一大创造。随着政治的开明，宗教的演进，文化日渐成熟。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刘禹锡、韦应物、白居易一大批诗人诗歌灿若星空。韩愈、柳宗元的古文运动如火如荼。再后来的杜牧、李商隐、李贺，他们的艺术创造所呈现出的自然之美、人文之盛，理想抱负、民生体恤，价值取向、生命关怀，与世界文学和其它民族文明的成果相比，毫不逊色。杜甫的《丽人行》从审美入手,“三月三日天气新，”落句却直指“炙手可热势绝伦！”《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谁又能想到他“床头屋漏无干处，”竟然想的是“安得广厦千万间！”这是何等的人文关爱和普世情怀！白居易的《长恨歌》含沙射影的竟然是当朝皇帝的爷爷。四百年前的莎士比亚说，第一个把女人比作花的人是天才，其次是庸才，再其次是蠢才。可是我们一千三百年前的崔护，竟然把桃花人面写得那样的凄婉忧伤，情色绝伦又唯美绝望！写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少年刘希夷，竟然因此诗被其想剽窃成果的叔父推倒院墙砸死。由此可见唐人爱诗到了何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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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首诗中有这么几句：

一场起义是为了争一朝皇上

一次进献是为了谋一个相位

一生科举是为了吃一口饱饭

一刀阉割下去，是为了做一世的奴才

拉一杆队伍打天下

是为了把江山，坐在臀下

由此我说：

一首诗抵得上一个王朝

我们不能苛责于古人，几千年的农耕社会形态所建立的王朝，的确产生了无数可资称道的发明创造，也有过许多丰功业绩。但是，我们必须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由于受时空和内陆地域局限，生产力的限制，它的演绎始终没有走出皇权更替，以暴易暴的兴勃衰忽怪圈。随着世界历史的推进，工业文明的发展，人类社会毕竟进入到全球化阶段，以经济发展为主导，以自由民主为主要价值取舍的时代变革，使得我们几千年所积累的成果和经验，确实适应不了新的变化，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我们的思想止于儒家。

我们的哲学止于道家。

我们的命运止于佛家。

我们的精神止于革命家......

站在今天这个时空点上的长安，我们最应该倡导发扬并传承的，正是我们曾经有过的汉唐那种大气、开放、包容、开拓、进取的精神，我们的最大希望，正是学习世界一切先进的治国发展理念，遵循和吸纳自由、民主、人权、法治这些人类共识的共同财富，积极投身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追求真理，扬弃历史。用谦卑的、文明的、科学的姿态面向世界，在新丝绸之路的起点上，为国家人民乃至世界做出应有的贡献！

201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