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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说)寻子过年

    作者:杨广虎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12年06月21日 点击数:

    种庄稼的老把式王大爷进城找到儿子金锁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晚上了。老汉一辈子只知道种庄稼没有进过城,但这次铁了心,一定要进城找儿子金锁。

    儿子已经七年多没有回塬上的老家了。老家有儿子的媳妇喜风,还有儿子的儿子,自己的孙子铜柱。一想到铜柱,王大爷心里就高兴,孙子的名字是他起得,铜柱铜柱,身体跟个铜铁铁壁一样厚实,他喜欢。

    虽说家离城也就二百多里路,但是儿子结婚后进城,就没有再回过家。连个音讯都没有,这次要不是村里的乡党给他说起,在城南郊外的一个村子见过,他都以为儿子死了。

    他是个倔老汉,儿子离家的时候,他就跺着脚说,“你去死吧,你去死把!”

    儿子也不饶他,“死就死。死也不回来。”儿媳大哭,震动四野。正月还没过,儿子头也不回,下了塬。

    不管怎样,这次终于找到了儿子。现在社会好人还是多,王大爷那个纸条条,只要问路,就有人说,很细发,最后一个摩的小伙把他驮到了儿子居住的村里,连钱也不要,一溜烟跑了。

    终于找到了儿子。

     

    儿子金锁是塬上村里,王家崖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走的时候,全村人敲锣打鼓,热烈欢送,比过年还热闹。老支书拉着王大爷的手,佝偻着腰说,“你给咱王家祖祖辈辈这次挣足了面子!”

    儿子上的是国家贸易专业,听说毕业后不是出国就是做老外的生意。尽管大学改了革,学费不少,王大爷买了正在茬口的犍牛,还是给娃攒足了学费。全村人提土鸡蛋的,捉老母鸡的,美美地吃了一顿,喝了一场。

    最后,王大爷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在梦中,他跟着儿子做着飞机,全世界乱跑,五彩缤纷,眼花缭乱。

    感到屁股疼。他才知道是老婆叫他起床拉粪。

    一切是假的。

     

    儿子金锁从小上学就好。王大爷从小不让儿子干重活,这就是状元命。考上了大学,鲤鱼跳龙门。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王大爷觉得,村里男女老少都一霎时对他尊敬了,狗都见他摇起了尾巴。老支书远远的就向他打招呼,卷好旱烟,让他抽。

    扬眉吐气的他,觉得很不适应。

    儿子四年的学费,基本花去了他的积蓄。王大爷很节俭,一年也买不了一身新衣服。所有的积蓄全凭他在地里刨,老婆养猪。再向亲戚朋友借,最后一年,实在没法再借了,就把金锁退学在家十七岁的妹子银萍嫁到了山里一个黑娃家,买了一万多钱彩礼。

    亲戚朋友说,“等将来金锁当了大官,给我娃弄个烧锅炉的也行。”王大爷满口答应了。

    老支书说,“等金锁挣了老外的钱了,给咱村把路修一下,大人娃娃也就不走泥路了。” 王大爷满口答应了。

    老婆晚上睡在炕上,对他说,“你说,咱金锁毕业后找个老外,给咱生个黑的跟个驴球一样的非洲娃咋办?”

    “咋办?凉拌。他狗日敢领个老外,我打断他的狗腿,你没看电视上那些外国女娃,奶子大的比咱村里的母牛还大,走路的屁股比磨盘,这不要把我娃的精血吸干。消受不起呀!”

    瓦房外,星星眨着眼,是笑非笑。

     

    国际贸易,国际,这不就是世界么,儿子毕业后就可以满世界跑了。可是,儿子毕业后,不知道咋的。听说是金融危机,全球经济下滑,找不到工作了。王大爷傻眼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娃上个师范,当个教书的先生也不错。

    双向选择,儿子没有被选中。按理说,儿子的成绩不错呀。王大爷骂起了自己的祖宗,祖坟里咋不早冒股青烟,早出几个大官大款名人老板,儿子也能“大树地下好乘凉!”

    家里钱花完了,毕业了却失业了。上大学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包分配么,咋没人管?王大爷背上烧饼要去学校论理,儿子金锁挡住了,“大,人家学校是包分配呢,叫我先去菜市场实习呢!不给钱,连生物工程专业都去养猪场给猪人工授精去了。”

    “那咋办呢?”王大爷问金锁。

    “回家种地么。”金锁焉拉拉说。

    “回家修地球,羞死你先人呢!你的户口被村里下了,你种谁家地去?”王大爷骂着儿子。

    “那我南下打工。”儿子进门没吃一顿饭就要走。老婆连忙去擀面,儿子金锁头也不回的下了塬。

    “让狗日的走,看他能走到哪里去?难道他能跑到月球上去?日能很!”王大爷骂着骂着,心里一阵阵难受。

     

    儿子南下打工,也是二三年没有回家。二十多的愣头小伙闯天下,磕磕碰碰也是好事。王大爷心里倒也想得通,老婆不行,整天催他打听打听儿子。实在不行,回家种地,祖祖辈辈还不是这样?

    “那不行。丢死人。他龟儿子农村没有他的地了,是城里人,只能在城里看啥能种就种!”王大爷说。

    “唉,我这儿子,农村人不像农村人,没地;城里人不像城里人,连个狗窝都没有。金锁金锁,我娃真命苦,造的什么孽呀!?”老婆哭了。

    “哭啥哭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有他的命。”王大爷心里有些烦了。

     

    等第四年年头,过年的时候,儿子回来了。王大爷记得很清楚,是大年二十九的晚上,听见有人敲门,连喊:“大大,快开门,是我,金锁。”王大爷知道儿子回来了,他是多么的熟悉儿子的声音,自己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过去,村子只有当兵复原的半夜回家,嫌没有提干丢人,走时锣鼓鞭炮,美酒红花,回来的时候啥也没有。

    看来儿子也嫌丢人,事情没有弄成,害怕在村里落下笑柄。

    王大爷从热炕上腾然而起,给儿子金锁开了门,连忙让儿子坐在炕上,喊着老婆,快去给娃擀一案面,再炒个鸡蛋洋柿柿。

    看着儿子回来,金锁她妈赶紧给娃做饭去了。娃是自己的,回来跟个瘦猴一样,肯定在外边受尽了苦。

    王大爷一言未发。金锁用碗给自己倒了白开水,稍微晾一下就喝下去。父子两个坐在炕上,一直没有言语。

    王大爷已经习惯了。狗眼看人低。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传了几年,他也听惯了,有的打娃都捎带着指桑骂槐,“看你不听老子话,以后让你上大学,还不是回到村里,在家里蹲,上我们家的‘家里顿大学’,吃老子和老子的!老子给你娶媳妇带娃。上学有怂用?”

    老婆给金锁端来了热腾腾的臊子面和菜,看着自己的娃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样吃完,金锁她妈又抹起了眼泪。

    “哭个球,哭有啥用?儿子回来了,就是好事,我死了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呢!管什么大学生不是大学生,地里打麦子。只要有我吃的就有娃吃的。高高兴兴过年!”王大爷喝了一杯自己泡的药酒,给儿子金锁也来了一杯。

    父子俩畅谈一夜。金锁她妈从谈话中,知道儿子这几年去吧南方打工实在不容易,去过鞋厂,干过建筑;替人洗碗,为人卖命,到头来口袋空空,没落一分钱;口袋一摸尽是土腥味。

    “欺寡人好一似浪里孤舟飘飘荡荡荡荡飘飘上下颠簸左无依来右无靠。”我们的主人公、大学生金锁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生他养他的故乡。

     

    第二天就大年三十过年了。王大爷叫金锁她妈陪金锁给娃买了一身新衣服。儿子再大是自己的娃。顺便给儿子给了一包烟,教导要逢人就问,逢人发烟,笑颜相迎,再不要榆木疙瘩。

    金锁帮家人贴上了对联,敬了土神和灶神,放完了鞭炮,一家人坐在一起,美美咥了一顿。

    金锁她妈说,“金锁,你这几年不回家,憋得慌的话,去村里转转。”

    村里人大多已经盖起了两层小洋楼。金锁听妈说,就连个女娃娃出门一年都能挣十几万,给家里盖起了楼房。全村人羡慕很,有几个女娃娃过了年,不上中学了,准备跟着出门打工挣钱去。

    金锁知道这些女娃娃干的啥事,挣得啥钱。

    他望着灶神发呆。“上天言善事,下凡降吉祥。”青烟缭绕。自己咋遇不上好事呢!?

     

    大年初二。金锁的妹子银萍和女婿开着面包车回娘家。金锁不知道,出门这几年,妹子已经是两个娃的母亲了。

    妹子一家看来很幸福。金锁她妈告诉他,你妹子的后山发现了煤,过去穷,现在一个人都赔几十万呢!要不是这几年你妹子妹夫还你上学的借的钱,咋家卖空打上十八辈长工也还不清呢!

    中午,王大爷拿出了自己的药酒,和儿子、女婿一块喝、金锁她妈炒个八个菜,三个男人一直喝得晕晕乎乎才罢休。看得出,金锁妹子银萍是掌柜的,在家拿事,女婿大气都不敢出。

    醉醺醺睡了一觉。银萍该回了,叫女婿醒来。金锁她妈连忙给两个外甥给了压岁钱,又替金锁每人给了二十块。

    中午在一块做饭时,银萍偷偷对她妈说,“我看给我哥得找个嫂子了。”金锁她妈说,“你哥哪有钱,听说城里娶个媳妇不像咱农村,讲缝纫机、手表、自行车;冰箱,彩电,洗衣机,现在要房子车子金子,都百万元呢!咱家又不是百万富翁,没开银行,你说咋办?娘也急很!我还指望看孙子,了了心愿,死了也有孝子磕头呢!”

    “不是有我么。先找个农村的。我让人给我哥从偏远的地方领一个。这个钱我出。” 银萍说。

    “那也只有这办法了。你看你女婿同意不?”金锁她妈有些不放心。

    “他敢!我给他家生了两个带把的。他祖祖辈辈磕头谢我都来不及呢。” 银萍说。

    “那就这样吧。”

    晚上,金锁她妈和娃他爸一合计,得给娃找个媳妇了。只有媳妇拴住了,才牢靠。

     

    闲着没事,金锁找出了过去的书,准备看看。

    王大爷说,“看那破知识有啥用?我都烧炕了。”

    金锁没说啥。村里人好像已经把他遗忘了。自己的同学牛蛋包工程,都在城里买了几套房,听说娶个几个媳妇,现在还有女娃找呢!比旧社会的地主还风流潇洒。

    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国际贸易,贸易到家了。

    他对着塬下,天天发呆。

     

    银萍没有失约。端午节后,领着一个女子来了,大约十七八的样子,看起来黑瘦,倒也清秀。她告诉母亲,这是她找人花了三万块钱从偏远的村里买来的,她打听过,这个女娃叫喜风,家里穷,加上他大得了瞎瞎病,需要钱。知跟知己,本分老实,自己情愿,这桩婚事没麻达。

    王大爷一看那女娃,就知道是家里穷,营养跟不上的缘故。让金锁妈给女娃换了一身新衣,洗刷一番,朴素亮丽,二老非常满意。

    金锁不知道啥事,看妹子领回家的女娃,朴素周整。她妈为他这个女娃长得咋样,他说不错不错,就是有点黑瘦。

    王大爷和金锁她妈老两口商量了一番。乘着夏收玩,买些麦子,磨些白面,给亲戚说一下,给金锁把这门婚事办了。

     

    金锁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

    妹子银萍领着女娃给自己家里割麦、收麦、碾场,任劳任怨,勤劳辛苦,说是叫来帮忙的。

    等他知道是给自己买了的新媳妇时,已经晚了。

    他大,王大爷告诉金锁,“这是我给你照的媳妇,通过观察,人也不错,你娃一辈子的福气!”

    “我是大——学——生。咋能在农村娶个媳妇?”金锁辩驳着。

    “你还是大学生?你看看你那点像大学生?大学生有你这出息吗?你照泡尿看看,人家那点配不上你?”王大爷火了。

    “反正我不和她结婚。”金锁很固执。

    “你不接,让你大和你娘丢尽脸面。好日子已经订好了,六月六给你结婚,亲戚都通知了。”金锁她妈给金锁跪下了。

    “我不接。我不接。”金锁喊着。

    “驴日的还是头犟驴!”王大爷直接上去扇了一个耳光。

    喜风闻声而来,也跪下了,“你不娶我。看不起我。我就跳进涝池去死!”

    银萍连忙拉了起来。劝金锁,“好我的哥呢,哪有这么好的嫂子呢!”

     

    六月六,王大爷好好的准备给儿子大办喜事。杀了一头猪,请来了村里老支书证婚,请来了全村人随便吃;尽管没有扯呢本本,现在谁还管哪呢?

    金锁一直走到那里被娘跟到哪里。他要出走。娘说了,要走,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去跳崖!

    他能走到哪里去了。

    仪式完后。王大爷喝得摇摇晃晃,还不忘记,叮咛金锁妈和女儿银萍,晚上锁上门,让喜风看好金锁,不要让他跑了。

    金锁木讷的坐在炕头。

    喜风说,“我知道你是大学生,配不上你;我也爱看书爱学习,可是我大得了病。你家花了钱,救了我大命。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金锁没有言语。

    “你不答应。我就去死!”喜风说。

    金锁的眼前总晃过美丽的大学校园,漂亮的女同学,虚幻的爱情,可一切都很遥远了,模糊了。

    他让喜风给他拿了瓶白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大叫一声,整个村里都能听见。

    “不要和坏身子。”喜风说。

     

    金锁要出门,下塬的时候,已经快过年了。他大看他无事,就在地里种了些中药,让他侍弄,他也很安心。他走的时候,媳妇喜风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显得白净而又风韵。

    同学从深圳给他寄信来了,说现在那里钱好挣,让他赶紧过去。

    开始,金锁不想去。但看着媳妇的肚子,家里的几间老厦房,没有钱,在城里被人看不起,在农村更一样。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顶天立地,要养家糊口。

    家里没有人劝住。

    王大爷看儿子也是真心想把家过好,也同意了。一家人一直把金锁送到塬下。

    喜风泪眼婆娑。

    儿子离家的时候,他就跺着脚说,“你去死吧,你去死把!”

    儿子也不饶他,“死就死。死也不回来。”儿媳大哭,震动四野。

     

    一晃七年就过去了。金锁再也没有回过家。儿子铜柱都六岁了。金锁他娘在三年前突然摔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也死了。没发联系上金锁,已经下葬了。这几年,媳妇喜风一直伺候老小,四处打听金锁的下落。

    当然,这是金锁见到他大才知道的。

    王大爷见到金锁的地方,是城南一个村边的垃圾收购站。儿子金锁正在里面看一个小黑白电视,可能是别人当垃圾买的吧。

    见到父亲,金锁没有吃惊,一面平静。给自己的父亲到了一杯水,拉了一个塑料小凳子让坐下。

     

    原来,金锁当年被同学骗到深圳,是搞传销,花光了自己的钱,金锁还不明真相骗了许多同学和朋友的钱,等他觉醒时候已经晚了。亏他学国际贸易呢!他已经无脸回家乡了;他也怕都去家里找他要钱。这几年来,他回来了,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打工;他多像回到家乡看看亲人,可是很快就打消了。

    他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城里的农村人。农村的城里人。怀揣梦想来到城市,却被城市无情拒绝,梦想破碎!

    他洗过车,发过野广告。最后干起了摩的。城市交通堵塞,摩的生意不错,可是他没有手续,第一次被交警拉住,要罚款200元,他好说歹说,发了100元,连个票也不给,走了;第二次拉住,是城管,又是要发钱又是要没收他的摩的,说是作案工具,把金锁惹燥了,他握起了拳头大声说:“老子当年也是个大学生,现在下岗了;骑个摩的挣几个辛苦钱,你们也看得上?要没收作案工具,咋不把强奸犯的作案工具也没收了?就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狗日的欠揍!”说完,城管们都灰溜溜走了。

    摩的挣得是现钱,多一块少一块无所谓。慢慢地,紧缩发现,除了开摩的,捎带捡瓶子卖垃圾也能挣钱。这样,就认识了收垃圾川辣妹阿霞。四川妹子人辣,皮肤好,心善良,总遭人欺负。金锁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个川妹子的男人因为挖煤,摔断了腰,在家里吃药看病,这辈子起来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他卖垃圾,她收垃圾。阿霞一个人为了家出门闯荡,却从不短斤缺两。

    最后,两个人熟悉后,金锁搬到了阿霞的垃圾站。他也省了房租,闲时帮阿霞分拣垃圾;阿霞帮他做饭洗衣,尽管垃圾味臭,简单的生活让金锁赶到了幸福。

    垃圾场就是垃圾场。人就是一个垃圾,吃的全是垃圾。金锁有时候躺下会这样想。

    虽说是两个可怜人搭伙生活。但是他们从不问对方收入和家庭。金锁想攒钱还给被他骗的人,也给家里攒些;阿霞攒钱给老公治病。两个人从没有奢望在城里买楼房,从没奢望就这样一直下去。

    只是王大爷找见儿子金锁后,爷俩掏心窝说的话。

     

    “大,今天过年。你既然来了,我也回不去了。咱俩找个宾馆好好洗个澡,美美吃一顿喝一场,被过去的晦气洗掉!”金锁说。

    “算了吧?!本来想叫你回家,反正也回不了。我明天回。咱俩凑合一晚行了。只要见到你人就行。”王大爷说。

    “不行。今天你听我的,大。过年老驴都歇一天。要钱有啥用?虽说没有多少钱,开个宾馆房子,还有。难得一回。”金锁拉着父亲出门。

     

    阿霞回来了。因为车站人多,火车晚点,大年三十,阿霞想想金锁一个人,回来了。

    看到王大爷吃了一惊。

    金锁给他说,“这是我大。今天是大年三十,咋啥话也不说。找个宾馆好好洗个澡,美美吃一顿喝一场,被过去的晦气洗掉!”

    “我不去,给你们做饭。你们去!”阿霞说。

    “都走。便宜了他们。”金锁说。

    “我不去,你们去!”王大爷说。
        
    “都去!!!啥也不说。”金锁硬生生拉着王大爷和阿霞出了门。

     

    去宾馆开个房。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洗完澡。金锁领着他们在街上放鞭炮,又去大排档美美吃一顿喝一场。

    大年三十,三个人都喝醉了。

    “我不去宾馆睡!”阿霞说。

    “我不去宾馆睡!”王大爷说。

    “我也不去宾馆睡!”金锁说。

    “那花那个冤枉钱干啥?” 王大爷说。

    “有钱就要享受。难得糊涂一场。大!” 金锁说。

    “为啥不去?走,一起走,看春节文艺晚会!”金锁一手拉着阿霞,一手拉着父亲。

    城市的上空,鞭炮声声,霓灯闪烁。

    电视上文艺晚会正在热闹上演。三个人已经喝醉了,沉沉地进入了梦想。

    一切不去想了。

     

     

                           2012年6月20日夜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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