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净：书有剑气

    清明节前夕，有幸与雷涛、陈忠实、赵熙、晓雷、京夫等陕西文学界的领导和前辈一起，拜谒素有“文坛教父”之称的柳青先生墓，献上花篮。以表追思之情。

扫墓结束，畅谈文学的现状与未来，文学前辈赵熙老师赠我一幅字：  “书有剑气”，也许是书法艺术布局上的需要，明显的“气”盛“剑”衰。但我还是对“剑”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剑是什么?古代一种兵器，青铜或铁制成，长条形，一端尖，两边有刃，可以佩带。这正象我所喜欢和写的文学评论，它就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帮助作者认识自己作品的不足，促进创作的繁荣，也可能失之偏颇，扼杀作者的创作灵性。剑往往是正义的化身，剑锋所指就该有新的发现，然后把文坛的新发现告诉世界。别林斯基对果戈里《死魂灵》第一、二部截然不同的评价就很有代表性，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正象龙泉宝剑多数握在替天行道的大侠手中一样，评论家也必须是一个正直、高尚的人。否则他的公信度就要大打折扣，话语权也就成了虚设，倘若带剑唬人，讨要“红包”，或者媚态十足净说好听的，你的评论文章就不会再有独立思考的声音。写得再多，只能让收废纸的高兴。  

坦率地讲，赵熙老师的作品算不上最好，名气也许不如有些作家大，但他对文学一丝不苟的创作态度感染了我，令我获益非浅。当我竭力向别人介绍他，对方却兴趣不大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负疚感，好象是我的拙于言辞，没有把赵熙老师人品和作品的精髓说清讲透。我是先认识其人，然后才读其文，他对我的影响，远大于有些名作家。

意外地与晓雷老师相见，让我非常高兴，甚至有些激动。他与李天芳合写的《月亮的环形山》我看了无数次，影响了我的生活观念，也激励着我身边的许多读书人。对精神生活的格外关注，就是梁相谦、黎月这些书中主人公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剑气是什么?就是人品，就是作品的锋芒!文人就应该有一股剑气。不管你是写小说，还是搞评论，气都是文章的最高境界。
    一部作品投入社会，到底它在人的精神生活中产生什么样的实际效果，有时作家作为当事人不一定看得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明察秋毫的文学批评家，作为读者的代表站出来说话，把作品的社会效果和读者的审美需要通过集中，加以传达。文学批评只要抓住要害，那么，不管从正面吸取经验，还是从反面总结教训，都能指导和提高文学创作，起到一种如鲁迅在写给瞿秋白的对联中所谓的作家的“知己”和“同怀”的作用。我以晓雷老师引为“知己”，就是因为他的《月亮的环形山》中，在我看来蕴含着一种剑气，一种人们对精神世界超越物质的追求。
    陈善《扪虱新话上集》卷一：  “文章以气韵为主，气韵不足，虽有辞藻，要非佳作也。”刘勰《文心雕龙》《养气》头一句，就是“昔王充满述制《养气》之篇，验己而作，岂虚造哉?”从事文学创作在酝酿思索时，主要在于心、气的调节和疏通，使心境清静平和，使气患协调酣畅。我自己写东西，一向是成竹在胸，一气呵成。如果是心烦意乱，就立刻放下，不再想了。
    我对“书”的理解，可以是自己的著作，可以是文章，更是一种期望，希望我以后能写出剑气十足的评论文章，发出长安文学界自己的声音，尽管微弱，但不乏剑气。
    书有剑气的作家，才能找准文学的历史定位．反映社会生活、反馈大众需求，体现时代精神，而不是一味地在“下三路”上做文章，只有强大的自我，才有诗文的剑气。古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却要喊，书有剑气才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