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越野赛的尴尬事(郭沛军)
前几天,会武的爱女出嫁,参加出阁宴的高中同学很多。同几位同学聊天,说起了上高中的一些往事。一时间,我突然独自笑出声来,同学问,因何而笑,我说,忽然想起上高中时一件自己好笑的尴尬事。
上高中时,学校每年都会举办元旦越野赛,踊跃报名参加的同学很多,都很积极,反正我是不想参加的。然而有一次,事情却恰恰相反,我被迫站在那场越野赛的起跑线上。
越野赛是在元旦前几天举行的,那天下午全校不上课,没有参加跑步的同学,都去加油和看热闹了,教室里几乎空无一人。
现在也记不清、想不起,是谁看上我那双带有补丁的军用鞋,自己去参加越野赛了,把他的白塑料底的板鞋留给了我,可那鞋子有点大,很不合脚,走起路来很别扭。
在那个不敢吃饱、不能吃饱的年代里,我是尽量少的参与那些增加饥饿感的活动,不参加,就能多延迟一点饥饿感到来的时间。
那时,绝大多数学生每个月的饭票,是从家里带去麦子换的,四十斤的麦子换三十斤的饭票,一个月一份,每天平均也就是理论上的斤二两,每顿饭就是一个四两重的馒头,加上饭后的一碗白开水,肚子也就“饱饱的”了。
上高中那几年,像元旦越野赛、各种运动会那样的活动,我从来就没有报名参加过,害怕活动后要多吃一个馒头。所以,我很少有一顿吃两个馒头的现象。
赛前,我在起跑点旁边看热闹,不知怎么回事,班内参赛人数少了一个,不够数,班主任看到了我,随后,就被稀里糊涂的推进了越野赛的队伍里。
环顾四周,参赛的同学不是穿着两道白就是穿着三道白的蓝色运动上衣,个别亮眼的,是穿着一套三道白的蓝运动衣。唯独我,是穿着草绿色的“四个兜”,站在那里也特别的“亮眼”。
越野赛的起点是学校大门里面,雷峰塔前的小广场上。学校的大门看着很大,其实比小广场窄了许多,那么多人参赛,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当发令枪响起,我也只得迈开腿跟着跑,那个争先恐后场面,是你挤着我,我挤着他,如同蜜蜂找到了蜜源一般,黑压压一片向着大门口涌动。
刚跑出学校大门,想迈开大步开跑,可谁承想,后面的人竟然踩到了我的脚后跟,而且两个脚后跟都被踩到了,我感觉到“呲呲”两声,那双板鞋的松紧带全都被扯开了,那双鞋瞬间就变成拖鞋一般,万般无奈,只能左躲右躲停下来,原地站在那里。
大门口两侧的观众,笑的是前仰后合,我瞬间羞的呀脸红脖子粗,无以言表,无处躲藏,赶忙低下头,只能硬着头皮,啪嗒、啪嗒的往前“跑”,身后的笑声更大了。
没办法,在“跑”到东庙村口的时候,望着前面稀稀拉拉的跑步队伍,再往后看,我是“第一名”。
越野赛的终点设在学校大门口,比赛还没有结束,我不好意思直接回到学校里,只能在村口干等。
最后等了多长时间,怎样回到学校,和谁换的鞋,怎样换回自己的鞋,已经是很模糊了,一点也想不起来。不过肯定的是,那是我现在偶尔还能想起的一件最好笑、最尴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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