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紫禁城与回字巷(马新武)
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村庄或城市。而村庄或城市无论大小,都有各自的形状和历史。我的老家长安区兴隆街道办北张村不仅有美名远扬的“紫禁城”,还有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回字巷”。
紫禁域,座落在村子的东南角。听村里的老人传说,紫禁城是明朝某皇帝下诏为马郡马和皇姑修建的豪宅。紫禁城形状为正方形,城内面积7亩,城墙和豪沟面积8亩。城墙边长95.8米,高9.6米,底宽7.9米,顶宽3.9米,墙体全用黄土夯打筑成。城梢外檐用青砖砌建,有堞朵。城墙四角还有角楼,放有土炮,磁缸,铁蒺藜等战备物。紫禁城有南北二门,其中北门颇为壮观。北城楼砖瓦房3间,开有3窗,利于日光照射和透风。两扇大门均系木质铁包,泡钉满扇,厚度5寸。门内有凿孔的立石两块,为关城门穿杠之用。外城门内两处有墙洞,为守门之所。北城门有内外两道门。城墙上有约丈许的环城人行道,可通四周。城墙外围挖有宽4.8米,深约4—5米的城壕。壕中有水,缓缓流动,可种莲,养鱼,浸泡造纸用的枸树皮。出入有木板搭的活动桥。总之,整个紫禁城城墙厚实坚固,气势雄伟。
也许,正因如此,清朝的几次兵变中,不少乡绅,大户人家,还在紫禁城内避过战乱。
紫禁城内街道呈“回”字形,故称“回字巷”。回字巷,从明代出现到今天先后住过马,郭,杨,李,张,石,赵等姓30余家。房屋造形以安间房为主。回字巷,别看它规模不大,却是风水宝地。相传,清同治年间,在沣河西岸马王村,大原村以北,沙河到高桥一带有许多荒滩草地,适宜放牛放羊。可是,周边十堡八寨住的都是汉族,以农为本。经过这里的回族牧民见状,便在这一带游牧居住。期间,回民的牛羊吃汉民庄稼的事经常发生,汉民猎杀回民牛羊的事也经常发生。长期以来,回,汉互相争吵不休,打架斗殴,有死有伤。后因“西安府台”调解作怪引起战争。开始,汉人把杂居在本地区的回人赶尽杀绝。后来逃到宁夏,甘肃的回人搬动了“老回子”(回民地区),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回民起义”。回民的马队进入沣河西岸事发地后,烧杀掠夺,血流成河。就这,回人还不解恨,又把战火烧到了沣河东岸,所到之处,更加凶残!汉人的房舍,人文古迹都被烧被毁了。唯有紫禁城内的先民们凭着“回字巷”躲过了一劫。无独有偶,灵沼的回鹤庄人因为村名有一个“回”字,也躲过了一劫。
回字巷,福地也!小时候,常听我舅爷石全玉讲,民国十五年(1926),沣河水暴涨,3处决口,淹没了农田两千余亩,房屋除回字巷没倒塌外,其余全部倒塌。主要原因,回字巷有紫禁城护着。尽管如此,面对自然灾害,回字巷人的日子也不好过。据《长安县志》记载,民国19年到21年(1930——1932),三年不雨,六料未收,饿死人无数。回字巷也饿死过不少人。尤其是民国21年,北张村及周边村镇又发生了一次特大瘟疫——霍乱病。此病人称胡立拉。患者只要上吐下泻,头昏眼花,很快就会丧命。村里天天有死人,起初还可用棺材葬埋,后来死的人多,连棺材也买不起,只得用芦席卷了草草埋葬。在这次瘟疫中,回字巷又死了不少人,有的村子竟出现了“路有遗骨,村断饮烟,十室九空,哀鸿遍野,地无男耕,室无织女”的悲惨局面,令人目不忍睹。
回字巷离不开紫禁城,这是旧话。解放后,在农业合作化高级社时,紫禁城被拆毁了,其墙土做了地肥。没了紫禁城,回字巷人照样平安无事,这说明新社会好了,有城墙没城墙都一样。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由于回字巷人生活的好转和人口的增加,很多人开始申请要庄基,欲盖房。后经村委会统一规划,建成了楼房林立,街道宽敞的“紫禁南街”和“紫禁北街”。为什么要用“紫禁”二字命名?很明显,就是为给后人留个念想。
如今,北张村己拆了三分之一。回望北张村,紫禁城不见了,回字巷也不见了,一种失落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禁不住,泪水盈眶。
再见了,永远再见了,紫禁城和回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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