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致我今生最难忘的人(马新武)
人的一生中,有许多难忘的人和事。其中,有一位女强人——王彩平,是我今生最难忘的人。
王彩平,我一直喊她“王姐”。王姐,南张村人,个子不高,身材却很苗条,特别是一张脸,白里透红,笑起来如花绽放,格外好看。王姐,不但人长得好,夲事也很大,是兴隆乡西片响当当的企业家。王姐经营的楼板厂,以质量第一,顾客至上为宗旨,几十年来,一直是南张村及周边多家楼板厂的“龙头”企业。也许,正因如此,人们都想一睹王姐的风采,包括我在内。我认识王姐,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我才二十四岁,刚结婚不到一年,父母就跟我分了家,让我独立生活。为了挣钱,我随伍叔玉绳进了沣惠渠东边王姐和她妹子合办的楼板厂。拌石子中,一女子从我面前经过,唇红齿白,双目清秀,气质高雅,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我竟忘了手中的铁锨,呆若木鸡。少顷,回过神来的我,听一块干活的伍叔说,刚过去的那个女人就是厂里的大老板。真的吗?望着王姐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王姐太年轻了,太漂亮了,跟我想象的大不一样。只可惜,打手工板活太重,我不适应,干了一天就退场了。然而,王姐却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山不转水转,人与人总有重逢的时候。2005年正月,南张村耍社火,我同妻子一块步行去看热闹。谁知赶到后,在北社的队伍中我又看见了王姐,一身蓝西服,白衬衣,红领带,头戴黑礼帽,手握摄像机,边走边录像,给我的感觉,俨然是一个艺术家。高兴之中,我手指着不远处的王姐对妻子说:“那就是王姐”。妻子一看,连连赞叹:“长得好!长得好!”。
第三次见王姐,是在王姐新建的楼板厂。那年,准确的说是2007年,打楼板缺人,我又进了楼板厂,妻子戏称“二进宫”。介绍人是邻居郭毛赖,我叫“叔”。毛娃是板头,本名王重庆,当过兵,一表人才。我也当过兵,兵与兵合作,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在楼板厂里,王姐对我陌生,我对王姐却熟悉,这种现象就如天上的太阳和河滩的石子。王姐是太阳,我是石子。石子微不足道,太阳光芒四射。所以,每次见王姐,我都敬而远之。可是,王姐却自动接近我,没话找活说。时间一长,我对王姐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王姐性子直,心底却善良,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次我为什么能坚持?原因很简单,机制板代替了手工板。尽管改进了,我还是干了半年就改行了。
改行卖菜还不如打楼板,打楼板不跑路,不算帐,收入稳定。于是,我重操旧业。王富成楼板厂,秦镇楼板厂,尚村楼板厂……都留下了我的足迹。在这些楼板厂的老板中,我对王姐的印象最好。
人生在世,不管干哪行,时间长了,都会产生厌烦的情绪。2015年3月,我又改行了。一个雨天的下午,我正在秦镇医院门前的建筑工地上挖管道沟,忽听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好耳熟!我抬头一看,居然是王姐,右手提着一把花伞,膝盖以下的裤子全湿了。王姐冒雨来找我有啥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你就干这?”沉默中,王姐先开口了,眼睛睁得滚圆滚圆。我说:“楼板打腻了,想换个活路”。“可姐楼板厂缺个领班的,你啥都会,能帮姐吗?”。“毛娃呢?”我问。只听王姐说:“毛娃想挣大钱,去煤矿了。”“这,这……”我有些为难,才给人家干了不到三天活,咋好意思辞职呢?可王姐冒雨来,也是无可奈何啊!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了,直接对王姐说:“这样吧,下班后我就去辞职,然后给你干,好吗?”。“好!好!”听了我的话,王姐的语气变了,脸上的表情也变了,阴转晴。送走王姐,我才知道,名人的背后也有一本难念的经。
第二天,我就进了楼板厂,王姐很高兴。这次,我的角色是毛娃。头一回当板头,能胜任吗?我心里没底。不过,我啥活都干过,尤其是切板,从没出现过问题。再说,有王姐的信任和支持,我怕什么呢!开始打楼板,我以身作则,带领员工们克服了重重困难,一年打了40场板。对此,王姐很满意,年终还给了我2000元劳神费,给员工们一人一袋米一壶油。之后两年,楼板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可王姐厂里的楼板销售量仍保持着平稳的趋势。第四年,也就是2018年,由于长安区铁腕治霾,打板被逼到了绝路。即使打板,也要看情况偷着打。年底,兴隆街道办被划归西高新托管,情况就更糟糕了。西高新大面积征地拆迀,楼板厂也在内,被推了,变成了一片废墟。这标志着王姐和楼板厂的情结彻底结束了。现在,楼板厂消失快一年了,回首往事,我感慨万干!
怎能忘,夏季打板,王姐每天下午放在工作现场的啤酒和绿豆汤;怎能忘,数九寒天,王姐怕大家手被冻裂或冻伤发的手套和护肤膏;怎能忘,打板,转板,码板中谁的皮肤不慎被撞破流血时,王姐迅速拿来的碘酒和创可贴;怎能忘,我翻俢旧房时,王姐不收钱的沙子和石子;怎能忘,大家谁有困难,王姐及时给予的关心和帮助……王姐的好,还有很多很多,我一时说不完,道不尽。
我想王姐,王姐几次都出现在我的梦里。
王姐,是帮我改变贫穷的人,也是我今生最难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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