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遥记我村过会(薛志毅)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三,是我村过会的日子,我虽已离开故乡多年、也好多年没有回家过会了。但每逢这过会的日子、就自然的思念起故乡的过会来……
一大早起来、先是打扫卫生、屋里屋外、院子前后、村里街道、小巷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女人家就是准备菜蔬、茶水。男人们则跑出跑进、给家里买还需要的的东西,面已经压好、但水必须担够、那时候没有自来水、几乎每家都有个水瓮、里面存满了水、进入新世纪以来、各村都有了自来水、这瓮就成了多余的。
9点许、亲戚已先后来到、来的最早的、还是最亲近的嫡亲---嫁出去的姑娘、分过家了的儿子 、这一天都来老妈家吃团圆饭、虽然依然付出、但老人是高兴的。这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肉、儿孙来了、父母当然笑在眉头、计较什么、眼睛一闭一切都是他们的。
再过一会、姐妹们来了、不管嫁出多远、这里始终是他们的根、每年到这些时候、她们就携儿引女来到了娘家;父母走了、她们也想念一块成长的自己兄弟、来看看故乡的变化;当然还有一层、利用这个时机、她们也可相会一下多年未见的姊妹----就是在娘家村里年龄相仿的----但也嫁出去的姑娘、了解一下她们过得怎么样?甚至还有些人、想看看当年自己的意中人、虽然那个恋爱是个半成品、大多连手都没摸过、但看看总比没见好得多……
再一会、姑来了、舅来了、姨来了、拖家带口的、亲戚几乎来齐了;当然也有老亲戚-----朋友了、表兄弟了、这时候也来转转、许多情割不断、你付出了、就有回报、你不付出、就没人来。
亲戚基本来齐了、这时候村里的街道上卖小吃的、卖水果的、卖玩具的、卖日用品的小摊摊形成了一条街、排成了几百米、熙熙攘攘,亲戚和孩子们在哪里游转、当然也有人买东西;董加一个大西瓜、西家一笼甜梨瓜、这个亲戚给那家小娃买件玩具、那家也要回敬见什么,这就形成了买卖兴旺、做买卖的虽然辛苦点、但腰包塞满了钱、更是笑在眉头……
这时候亲戚们已经吃完了早面----一大早等亲戚来齐了、就是长面、先放上盐碟、醋碟、辣椒碟、酱油碟、有的人家还放味精碟等、再开始每人捞面、每人一二伯碗面、有自己调盐田醋酸酸、自己满意为止、吃完再捞。这种臊子面、水平不亚于岐山面、只是没有名气而已。
吃完了、就是许多人围着茶壶一个、茶碗许多、唠起家常。这个说:“我村谁谁今年种那个麦种发了、一亩近千斤!”“那是啥种?给咱讲讲、我也换点、明年种。”“我没记清、是哪个陕农几号,回去给你问问、打电话给你!”“可不敢忘了、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哥呀!”“要保险、你啥时来一趟、我领你去看看。”“也好也好、反正也不远、现在都通车了、花一半块钱就到你村了。”“来时先打个电话、咱座机手机都有。”
而四五十岁的一群女的坐在一起、却说起了儿女婚事。她姨说:“老三、你家的老二有对象了没有?”“我老三今年才25、还没谈呢。”“该谈了、我隔壁有个好姑娘、长的很不错、身材也好、我看能配上你老三、他俩不是都在华为干工作的吗?’”“女子也是华为的、那个学校毕业的?认不认识我老三?”“说不定就认识、都是西电毕业的么,”‘那你给问问、一个学校毕业、又在一个单位、太好了!’“看来我这个媒一说就成“”但愿如此、求你了、二姨、你可要说话算话呢”……
而一帮二十七八三十多的女的也走在了一起、穿得花里胡哨、这个引个儿子、那个抱个姑娘、在村里有同样大姑娘的一家家子串门、这都是一群出嫁了的姑娘,说起来是互相了解、但也是互相比试:暗地里就是说:谁过得好、嫁了个好人家、谁过得一般、穿的都那样,谁谁还没嫁出去呢、人家条件高;同时,“你老大才两三岁、就抱上老二了、老二是带把的、这回要到心上了。”“你说啥呢、你看你肚子也拱起来了、不都一样么。”“唉、谁要老妈把咱生个女人、没办法么……”“还是人家巧巧命大、大学毕业了、分在可科研单位、现在还在挑女婿呢!”“村里有几个巧巧呢、人家的福人家享、咱们得罪咱们受!”“这也说不来、谁好谁坏、等她结婚了、咱们的老大都上小学了、她还不得从头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么……”“也是、各有所图各有所得。”
……
这时候徐凤渐来、阵阵凉爽。村里的午席开始了、早面午席、是村里待客的传统。早上就是臊子面、中午就是菜、米饭、汤。一般的也是八碟子一盆----即八个大菜一盆汤。当然这八个菜的内容就根据各家的条件不一样了、条件好的人家、有鸡有鱼、红烧肉、粉蒸肉、条子肉、红烧鱼、白条鸡应有尽有、同时西凤酒、五粮液也少不了;条件一般的就炒个鸡蛋、加个肉花、烧个土豆、煮点茄子、也能凑活、来点长安酒也高高兴兴;当然现在村头上有饭店酒店、更有的人家干脆在酒店包一席、更少了自己麻烦。
吃完午饭、再谝上一阵子、远路上的亲戚就要上路了、远路上的一走、附近的也就挡不住了、也纷纷要走。但是这七月天气很怪、有时候天晴得净净的、突然来一阵雷雨、把亲戚都堵在村里也是常事、但这雷雨一般都是一半个小时就过、不下了还晴天丽日、绝少挡主人的。
当然一般的村里、过会的晚上还演电影甚至唱戏、但是留下来的都是女儿外甥、老亲戚一般都走了、因为明天说不定另一村子还要过会、大家还有事情。
故乡的古会、仅限于老长安地段(当然也包括西安城区郊区)起于那个年月、没人考究、反正至少几个朝代几百年了、有一段时间还当四旧弃除、但也弃除不了、早已深入人的骨髓、就这样永久地传着传着、散发着不朽的幽香……
薛志毅:长安人 、兰大毕业后分在阎良试飞院 工作了几十年、学的理科大气科学、在气象台干过航空预报十年、又干有线电视管理与编导5年、再干报社编辑与记者20年、发表在京沪宁陕等杂志作品上百百万字、获国家、省部级奖十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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