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燕子（李波）

燕子是我们这里常见的一种鸟儿，它们在村庄的街道上盘旋、在人家的庭院中敏捷地飞过或在梁间呢喃。

听老人们说：燕子会把窝筑在和睦幸福的人家。幼小的我就在心里盼望，希望它们飞来住在我们的家。每次看到燕子们伶俐的身影，我内心都会自然生出一份喜悦。

一九九二年，初中毕业考试过后，我又参加了初中专考试想上师范学校，之后就在家里等通知，其实心里也并不确定能不能被录取。每天黄昏时，我把椅子搬到院子里来读书，一边读，一边想想通知的事，有些茫然。这时，如果有几只燕子在我头顶盘旋，我就会高兴起来，想着会有好消息；一会儿，它们飞走了，又留给我一丝怅然。

一年又一年，燕子们来了去了，去了又来了，可是我少年时的那些燕子飞到哪里去了？

现在，我踏上讲台已整整二十一年了。

今年春天的一个清晨，抬头之间，竟发现我们教室门上方的夹角处有一个快要竣工的燕子窝，这么近距离观看燕子筑巢，还是第一次，有些惊喜。学生们告诉我，它们已经忙碌了几天了，我们一起看两只燕子，飞上飞下，衔来柴屑和春泥，满心欢喜筑新家。我对孩子们说：“再过些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燕宝宝了！”他们也笑着充满了期待。

过了周末，我们又回到学校，走到教室跟前，我抬头看那已筑好的小巧的燕子的家。几个来得早的学生告诉我，他们看见几只小燕子摔在地上……我不由感到一种悲凉。它们为什么会摔在地上，它们还是婴儿，还没有羽毛？我不能确定真正的凶手，只是疑惑着。我想燕夫妇的心一定碎了，这是一个悲伤的春天，这是一个黑暗的春天。任它们悲哭、飞旋，再没有半点回应。

不时看那燕窝，空空荡荡，心想来年春天的时候，燕夫妇还会记得这里吗，它们还会来这里养育它们的宝宝吗？

又一件坏事发生了：好好的燕窝又不知被谁毁坏了。混着柴屑的干泥碎了一地，我无语默然，仿佛看见燕夫妇含着泪告别它们不复存在的家园。黑黑的夜晚，它们将要去何处栖息？

你可以不关爱，可以不帮助，但至少，请你不要伤害！

“莫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

“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