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黄土的声音

 

你可曾听过黄土的声音

是西北风从坡上刮过的呜呜
还是周秦汉唐战旗飘扬的猎猎
是用石锤夯实土坯的咚咚
还是小时候不小心打碎了碗的当啷
……

 

啊 这些是与黄土有关
却还不是真正的黄土之音
一抔黄土 烧制成埙
双手盈握 十指并拢
轻轻吹入这小小的腔体
黄土的声音顿时响起
拽我回到了七千年的过去

 

 

 

半坡的先人们 
用埙声吸引过猎物
周公用埙声教化过礼仪
这土黄色的古老乐器
声孔对称 音色和谐
从不会冲到阵前去督战
它在黄土地听过无数的杀伐声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呐喊
万岁万岁万万岁的不甘
血流漂杵 白骨蔽野的凄惨
只有在战地苍白的月光下
寡妇哭泣的坟头前
它才幽幽响起
如怨如慕 如泣如诉
绵绵不绝 倾尽一腔的悲苦

 

它美丽不如和鸣的琴瑟
不如二十四桥明月夜的箫
甚至羌笛 甚至古筝
也不如地中海的风琴有那么多音阶
苏格兰风笛有那么多音色
可比起动人感人撼人
七千年也丝毫不曾落伍

 

女娲造人用的就是黄土
难道黄土的声音
就是我们内心的倾诉
从古到今
有谁曾经听懂

                张立 2015.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