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大雨唤醒的记忆

夜晚几次被夜雨惊醒，心中隐隐担忧，不知哪儿又遭灾了！

印象中因雨成灾的地方很多：紫阳，柞水，天水，重庆······那一个个耳熟能详的风景秀丽的地方，多次在雨中爆发水灾，泥石流以及地震！这肆虐无度的雨呀！

而对暴雨灾难最深刻的记忆当属1976年！这个年份如此敏感，相信经历过的人谁都能说出一二三桩惨痛事例来。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概括说来就是“天崩地裂，惊心动魄”。
　　——1月8日，周恩来总理在经历了长期病痛折磨以后，阖然长逝；
　　——7月6日，朱德委员长以90岁高龄与世长辞；
　　——9月9日零时10分，毛泽东主席久病不治，离开我们；
　　——共和国的几位主要开创者，竟然都在同一年先后去世，这真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巧合。老百姓接二连三的听着哀乐，扎着白花，心怀恐惧，很多人都有“天塌下来”的感觉。
　　——自然界的“天崩”也紧随而来。3月8日下午，吉林发生极为罕见的陨石雨。陨石在离地面19公里左右的空中爆炸，3000多块碎石散落在永吉县境内，其中最大的陨石重1770千克，比美国1948年2月发现的“诺顿”陨石还要大，成为“世界陨石之最”。
　　——还有“地裂”。
　　——5月29日，云南西部先后发生两次强烈地震。第一次震级为7.3级，第二次震级为7.4级，9个县遭到损失，人员死亡98人，重伤451人，轻伤1991人，房屋倒塌和损坏42万间。
　　——两个月以后的7月28日凌晨，河北唐山、丰南一带突然发生7.8级强地震，唐山被夷为一片废墟，死亡24.2万人，重伤16.4万余人，轻伤不计其数，是继孟加拉过1970年11月14日飓风死亡30万人之后世界最大的灾难。

······

上面是为了证实我的记忆，上网查询资料时复制来的。毕竟，那年我只有四岁。但是，即使一个年仅四岁的孩童，都记住了这个难忘的年份！记住了大队部挂在屋檐下整天呜里哇啦的那个高音喇叭；记住了善做纸扎的妈妈用白色拷贝纸做的一整蒲篮的小白花；记住了哥哥姐姐到我们村那个“戴帽学校”（即初中小学合二为一）去为先后逝去的周总理、朱、毛爷爷簪着白花并真诚地哭悼；记住了兄姊们说的长安门诗抄事件；记住了那一年止不住的瓢泼大雨和搭在屋外的防震棚，记住了妈妈低头弯腰进进出出为我们拿来烙好的锅盔馍，而我拽住妈妈的衣襟要跟她回老屋被严词拒绝的一切场景······

后面这些细枝末节才是一个四岁小女孩永远的记忆：

那时老屋座落在半坡上，背靠着崖，土坯墙有时会簌簌掉渣会生潮潮虫。连绵的雨下个不停，孩子们就哪里都去不了，没有雨鞋没有雨伞，在湿滑泥泞的坡路上是会落得连滚带爬的。现在的孩子们一定好奇什么是防震棚，其实就是一间间檩子和包谷杆搭成的人字形草棚，离地不足20公分，高不能直腰，老人和儿童避雨避震，父母应该还在一如既往地劳动吧？没心没肺的孩子已经记不得太多，只知道母亲不顾危险钻进老屋的厨房一个人忙碌煮食给我们端进来。雨飘泼般的下着，似乎下了足足有一两个月······

半坡上的住户是在一层层阶梯式的平地上建屋居住的。我们脚下的寇家就在那时添了个女婴叫阿妮。阿妮渐渐长大，极为胆小。听不得谁说一声“地震了！”一定会吓得连哭带叫拼命跑回家钻妈妈的怀抱。偏那些坏孩子为了证明或纯属恶作剧，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吓她！直到阿妮逐渐大到吓不住了，这些记忆才渐渐淡去，而我也离家乡越来越远了。

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滴答答的雨，总是要令我想念家乡想念童年，想念一切跟泥土和自然有关的喜怒哀乐······